第18章:吉卜塞调包记
这是个美好的夏季夜晚,但福尔摩斯不愿出外欣赏黄昏月色,非要呆在家里拉提琴。对于我朋友的这一特殊特长,我总是不能适应。我向来不清音乐,无从判断福尔摩斯的音乐感觉有多好。当然我也不是对音调一窍不通,他拉错音符时我也能听出来,虽然他极少拉错。不过至于他小提琴的造诣到底有多高,我却一点谱都没有。拉了一阵儿,他放下提琴,朝窗外瞥了一眼,说:“华生,有客人来找我们了。”
一听这话我特高兴,因为响了一晚上的琴声早让我烦透了。
来者是个中年妇女,她的声音和服饰都表明她属于贫困阶层。她名叫琼莫兰太太。福尔摩斯一贯对女性十分尊重,无论她们的地位如何;所以一边鞠躬一边将她让到一把最舒适的椅子上。哈德逊太太给我们端来茶壶,放在我从阿富汗买回的小茶几上就离开了。莫兰太太好像是出于习惯,立即起身为我们倒茶。我感到非常尴尬,但福尔摩斯却笑了笑,眼眸里放着光说:“我敢发誓,莫兰太太,我和华生在一起喝茶能有位女士陪伴实在使我们感到荣幸,不过我恳求你,一定要让我将杯子送到你跟前。等你稍事歇息用过茶后,就可以告诉我前来找我的缘故。而且,我肯定不会让我的朋友和同事华生医生把你讲的发表在《斯特兰德大街》杂志上,因而你可畅所欲言。”
福尔摩斯的幽默博得她一笑,脸上忧虑的愁云也随之驱散。她开始讲述,福尔摩斯朝前探着身子,希望她知道他在聚精会神地听。
“福尔摩斯先生,我不知从何讲起,所以还是从头说吧。我是个寡妇,我丈夫给我留下了一笔钱,所以还算过得去。但我有个朋友,叫考斯格鲁夫太太,她男人最近也过世了,可不像我那样从他那得到什么钱,因此把别人的衣服带回家替人洗,勉强糊口。我们俩总是呆在一起,我尽量接济她。连朋友的忙都不帮就太说不过去了,是不是?”
我不耐烦地轻咳了一声,福尔摩斯扭头瞪了一眼说:“华生,请不要出声,我正在听莫兰太太讲话!”“
莫兰太太知道了我的用意,便省去了啰嗦语言。
“总之,长话短说,福尔摩斯先生。我和她不久去参加一个演示,演示人叫阿穆德贝,是个阿拉伯人,他说能把一个人死去的亲人的灵魂召来。演示是在一所教堂里进行的,在离我家不远的斯特来特亥姆。他连续不停地进入一种他所谓的恍惚状态,好像跟许多周围的人说话,但谁也看不见他们。比如他说有一个叫乔治的舅舅想跟某人说话,他就说准有一个人的舅舅去世了,死者就叫乔治。”
福尔摩斯说:“是的,应该如此。”
莫兰太太接着说:“他说到许多鬼魂的名字,虽然我们看不见,不少人却认为他们的亲人要与他们见面。后来我的朋友听到了她丈夫赫伯特的名字,阿穆德贝于是让她先留下,等演示完跟她再谈一下。为此我们俩人都留了下来。他把我们领到一间后屋,对我们说他可为我们单独召魂,这一般他是要收五几尼的,但他说宁愿分文不取。”
福尔摩斯膘了我一眼,说:“他真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