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硬的和软的
老子说:当一个人被生下来的时候,他是柔弱的;死的时候,他是坚硬的。
当万物和草木活的时候,它们是柔软的,当它们死的时候,它们是干枯的。
所以,坚硬是死的同类,柔弱是生的同类。
因此,当一支军队很强,它将会在战争中失败;当一棵树很坚硬,它就会被折断。
所以,坚强的处于下方,柔弱的处于上方。
对照之老子道德经古文:
人:生之柔弱,其死坚强。
万物,草木:生之柔脆,其死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
故,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生命是一条河流、一个流、一个连续,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它并没有要去到什么地方,它一直都在这里,它并不是要由某一个地方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它一直都是从这里到这里。生命唯一的时间就是现在,唯一的地方就是这里。
没有奋斗要去到达,没有什么要去到达。没有奋斗要去征服,没有什么东西要去征服。没有努力要去保护,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要被保护。只有生命存在,单独地,绝对单独地,在它的单独之中很美,在它的单独之中很堂皇。
你可以以两种方式来过生活:你可以跟着它流动,那么你也是很堂皇的,你会有一种优雅,非暴力的优雅,没有冲突、没有奋斗,那么你会有一种美,就好象小孩子一样,就好象花一样,很柔软、很纤弱、没有被腐化。如果你跟着生命流动,你就是具有宗教性的,那就是宗教对老子或是对我的意义。
平常宗教意味着跟生命抗争——为了神。平常它意味着:神就是目标,生命必须被拒绝、被抗争。生命必须被牺牲,神必须被达成。这种平常的宗教并不是宗教,这种平常的宗教只是平常的具有暴力和侵略性的头脑的一部份。
超出生命之外没有神,生命就是神。如果你拒绝生命,你就是拒绝神,如果你牺牲生命,你就是牺牲神。在所有的牺牲当中,只有神被牺牲了。
戈齐福常常说——它看起来好象似非而是,但它是真的,他说所有的宗教都反对神。
如果生命是神,那么拒绝、抛弃、和牺牲都是反对神。
但是戈齐福似乎对老子所知不多,或者即使他知道老子,他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因为老子似乎不属于一般的宗教,他比较象是一个诗人、一个音乐家、一个艺术家、或一个创作者,而比较不象是一个神学家、一个教士、一个传教士、或是一个哲学家。他非常平凡,所以你无法想象他是具有宗教性的。但是要真正具有宗教性就是要在生活当中非常非常平凡,使得部份不反对整体,而是部份跟着整体流动。
成为具有宗教性的就是不跟那个生命之流分开,成为不具宗教性的就是保有你自己的头脑,就是努力想要赢,想要征服,想要到达某一个地方。如果你有一个目标,你就是不具宗教性的,如果你想到明天,你就已经错过了宗教。宗教没有明天,那就是为什么耶稣说:不要去想明天,注意看原野的百合花,它们现在正在开花。每一样存在的东西都存在于砚在,所有活生生的东西都是现在活生生。现在是唯一的时间,唯一的永恒。
有两种可能性:你可以跟生命抗争,你可以拥有你自己私人的目标来反对生命——所有的目标都是私人的,所有的目标都是个人的,你试图要强加一个模式在生命之上,强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模式,你试图要拉着生命来跟随着你,你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部份,无限小的,非常小的,如原子般的,但是你却试图要拉着整个字宙来跟随你,当然你一定会遭到挫败,你一定会失去你的优雅,你一定会变得坚硬。
抗争会产生坚硬,只要一想到抗争,就会有一种微妙的坚硬来到你身上,只要一想到抗拒,就会有一个硬壳在你的周围产生,它就象一个网一样地包住你。
你有一个特定的目标这个概念会使你成为一个孤岛,你就不再是生命广阔大陆的一部份。当你跟生命分开,你就象一棵跟大地分开的树木,它或许还可以籍着过去的营养活一些时候,但是事实上它已经在垂死。树木需要根,树木需要种在泥土里,跟它结合在一起,成为它的一部份。
你需要跟生命的大陆结合在一起,成为它的一部份,根入它。当你根入生命,你是柔软的,因为你并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