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山鲁佐德的智慧
相传,在古代阿拉伯有一个萨桑国,国王山鲁亚尔由于发现王后背着他与别人调情,所以十分讨厌妇女,并存心报复。于是他每天娶一个女子来睡一夜,第二天便杀掉再娶。因此,国内有许多女子惨遭杀害,百姓们无不受到威胁,十分恐怖,都纷纷带着女儿逃走。宰相的大女儿山鲁佐德看见了,便对父亲说:“凭着安拉起誓,把我嫁给国王好啦。我进宫后,或许可以跟他一块儿生活下去;我要牺牲自己,拯救千千万万的女子。”宰相以为这是一件险事,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前去。可是山鲁佐德却认为人命攸关,必须前去。没有办法,宰相只好送女儿进了王宫。
国王一见山鲁佐德非常高兴,山鲁佐德一见国王却悲哀地哭泣起来。国王问她为什么伤心,她说自己有一个妹妹,希望和自己再见一面,做最后的话别。于是国王便派人去宰相家把她的妹妹接到宫中。到了晚上,妹妹便要求姐姐讲故事,以便快活地消遣一夜。于是山鲁佐德便借机讲起故事来。故事讲得生动有趣,引起了国王的兴趣。讲到高潮时及最动人之处,天已大亮。于是国王便决定暂时不杀掉她,等她讲完了下面的故事再杀。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清晨起来,宰相便挟着寿衣进了宫,准备去收拾女儿的尸身。可是等了一天也没见国王下令收拾女子的尸首,因此感到万分惊奇。第二天夜幕降临了,山鲁佐德又讲起她的故事来,结果又是讲到最动人之处天已大亮,国王为了能够再听她那美丽动人的故事,于是又决定暂不杀她。就这样,山鲁佐德一直讲了一千零一夜。最后,国王终于被她感动了,放弃了杀死她的念头,并表示愿意和山鲁佐德白头偕老。
这就是著名的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结构。说的是故事,一定是虚构的了,不一定实有其事。但是山鲁佐德的智慧却给了我们一个十分重要的启示。那就是:文艺作品必须情节生动,必须有很高的艺术性,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因为只有这样,文艺作品才能吸引广大群众,使读者愿意看、愿意去欣赏它;因此才能发挥文艺作品“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战斗作用。山鲁佐德讲的故事一定是生动、丰富、曲折而又有趣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国王早就会听得厌烦了,山鲁佐德也早就被杀掉了。可是山鲁佐德不但没有被杀掉,反而以艺术的魅力征服了国王。
山鲁佐德的智慧,不禁使我们想到了中国古代的章回小说。那是一种在“讲史”的基础上形成的叙事体文学作品。讲史的人也是每天讲一段,当故事讲到最动人的高潮之处,便戛然而止。如果想再听,只好明天晚上再来。这种讲史人的艺术,便是后来章回小说里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章回小说之所以能够吸引读者手不释卷地一章一章看下去,这种艺术方法是起了一定作用的。这种艺术方法,与山鲁佐德的智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毕竟史进与三个头领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水浒》第二回),只好接着看下去,因为读者急于要知道史进与三个头领到底是否脱了身;“毕竟曹操的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明知道曹操不一定死去,也是要急着看下去,这就是艺术的力量。因为如若在第四回上曹操便死去,整个《三国演义》也就无法再发展下去了,但是读者的思维进入了艺术的境界,也就顾不得这些了。中国古代章回小说,就是在这胜败、生死存亡之关键时刻戛然而止,吸引读者一回一回地读下去。有时候“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一枝与那一枝什么时候接得上呢?这又是一种吸引读者的力量……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皆属于作品艺术性的范畴。文艺工作者必须学习山鲁佐德的智慧,把故事讲得动听些,把小说写得生动些,把一切艺术作品搞得有趣些,让广大群众爱看、爱听、爱读。这样才能发挥文艺作品的教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