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德雷福斯大冤案
十九世纪末,法国发生了一起震撼全国、轰动世界的大冤案——德雷福斯案件。被告德雷福斯于1894 年蒙冤后,过了十二年,也就是到1906 年才彻底平反。这其间,许多坚持真理、仗义执言的人士受到株连,遭到种种迫害。法国当局出于不可告人的动机,长期知错不纠,甚至不借采用各种卑鄙手段掩盖真相,终于激怒了人民,使一起冤案发展成为一场声势浩大的要求重审此案的群众运动。
当时法国从上到下,包括政府、军队、教会、报界、政党、团体,几乎都分裂成为赞成重审和反对重审的两派,斗争异常激烈:亲朋之间争论翻脸;有的夫妇因此离婚;即便是家人亲友团聚一桌,只要谈及此案,也会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扭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整个法国因为德雷福斯案件,陷入一场严重的社会和政治危机之中,导致了几届内阁的倒台。要求重审此案的运动三起三落,历经十二年,最后才以德雷福斯恢复名誉而告结束。
德雷福斯是怎样蒙上不白之冤的呢?让我们从头说起吧。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即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法国和德国的关系日益紧张,双方的间谍和反间谍活动一直没间断过。法国陆军总参谋部反间谍部门发现一系列机密文件被窃,这些机密文件包括:军事地图;新炸药性能说明书;法国的作战计划;和俄国签订的军事同盟合作细节等。种种迹象,引起法方对德国驻巴黎武官施瓦茨的怀疑。于是,法方便派间谍对施瓦茨暗中监视。
1894 年9 月26 日,安插在德国驻巴黎大使馆充当仆役的法国间谍,获得一张寄给施瓦茨的“便笺”。“便笺”没有署名,上面开列了送交此人查收的法国国防机密情报的清单。这张便笺很快被送到法军情报头头桑德尔上校手中。
这张便笺是谁寄给施瓦茨的呢?
经办此案的桑德尔等人,推测这是陆军参谋部的军官或是在参谋部有内线的人所写。后来又推测此人可能是炮兵军官。同时,从参谋部另外掌握的线索中,曾提到过一名“姓氏第一个字母为D 的家伙”。于是,他们便在实习军官名单中,一个个往下找姓氏第一个字母为D 的人。结果,找到了犹太人实习军官、新教徒德雷福斯上尉。办案人员对照了德雷福斯的笔迹,认为和那封便笺相似,便以此为由,于1894 年10 月15 日,根据陆军部长签署的命令,以间谍罪和叛国罪将德雷福斯逮捕。
德雷福斯何许人也?德雷福斯于1859 年生于法国阿尔萨斯省一个富有的犹太人家庭。其父是当地纺织业大老板。德雷福斯家定居此地已有几百年了。1870 年的普法战争,使法国被迫与德国订立丧权辱国的《法兰克福条约》,将阿尔萨斯割让给了德国。条约规定阿尔萨斯居民可以选择法国国籍,但必须离开当地。德雷福斯父亲毅然决定选择法国国籍,只留其长子照看家业。
德雷福斯自小抱着报效祖国的一腔热情,后来考入了高等军工学校,毕业后到炮兵连任中尉。再后来他又考入军事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毕业后被选派到陆军总参谋部实习。实习表现良好,曾得到总参谋长布尔瓦的好评。
德雷福斯被控犯有间谍罪,这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事实上,那张便笺根本不是他写的。向德国出卖情报的真正罪犯另有其人。德雷福斯之所以蒙受不白之冤,是与当时法国的政治、社会情况分不开的。
十九世纪末期,法国同其他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一样,国内矛盾重重。社会上的反犹太势力随之抬头。反犹大主义者甚至危言耸听地声称,如果犹太军官一旦掌握军权,犹太人便将成为法国的主宰。又因为犹太人信奉新教,所以天主教报纸也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煽动反犹太人的情绪。
当时法国极右翼势力代表是反动的君主派,他们和天主教派、复仇主义者相互勾结,时刻企图推翻共和制。在军队高级领导层中,上述势力占主导地位。由于他们强烈的反犹太情绪和宗教偏见,犹太军官备受歧视和种种限制。当时得以进入陆军参谋部的仅德雷福斯一人。而且德雷福斯刚进参谋部时就受到参谋部军官们的敌视。前面提到的法军情报头目桑德尔上校,当时就曾正式表示抗议,认为德雷福斯作为犹太人,是“可能危及国家安全的危险人物”。
正是在这种政治背景下,主办此案的军人带着强烈的种族偏见和宗教偏见,不分青红皂白,认定罪犯就是犹太军官德雷福斯。特别是另一个经办此案的军官亨利,更是心怀鬼胎。他一开始就认出了便笺上是他的朋友埃斯特拉齐的笔迹,不禁心惊肉跳,坐立不安。他生怕牵连自己,误了前程。这家伙阴险狡诈,善于察言观色投上级所好。当桑德尔出于偏见怀疑德雷福斯时,亨利大喜过望,庆幸找到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