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和玛格丽特

布尔加科夫

《大师和玛格丽特》这部中译本只有35万字的作品，布尔加科夫前后写了12年（1929～1940），而且在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都相当艰苦的情况下八易其稿，还有

一次焚稿（1930），直至逝世前十天还在妻子的协助下修改它。我们说它是布氏倾毕生精力的呕心沥血之作毫无夸张。资料表明，他写作时是明知生前不可能发表的，但同时也坚信将来必定能发表。历史证实了他的预见：此书在作者逝世26年后终于与苏联读者见面了，而且一问世便重新掀起一股“布尔加科夫热”，这股热经20年之久而不衰——这些事实本身就为这部非凡的作品写下了很好的注释。不能把《大师和玛格丽特》看作怪诞小说，正如不能用“怪诞”来形容诗剧《浮士德》和小说《浮士德博士》一样。它是一部讽刺哲理小说，虽然乍一看它确实令人眼花缭乱。

俄国发生十月革命已近十年，这里究竟有了些什么变化？阴暗世界的主宰魔王沃兰德决心带领几个随从（卡罗维夭、大公猫、河马、阿扎泽勒等）到莫斯科来进行一番考察，主要是检验一下“本市居民的内心是否发生了变化”。于是，暮春的一天傍晚，他们降临到莫斯科市内牧首湖畔的一个小公园里。在这里魔王首先遇到了本市主要文艺工作者联合会之一 “英文联”的主席兼某大型文学刊物的主编柏辽兹和他的同伴笔名“无家汉”的青年诗人波内列夫。双方攀谈起来，谈到是否有神的问题。柏辽兹自然是唯物的，认为世上的一切都由人主宰。而魔王却早已预见到柏辽兹即将死于轮下，身首异处，便不由得向两人暗示了他们注定的命运。果然，不一会儿预言就实现了：柏辽兹被电车轧死，人头沿街滚去，而无家汉则被当作疯人送进了精神病院。接着莫斯科又发生了一系列怪事：下卢布雨使贪婪的人们丑态毕露，贪污受贿者自投罗网，道德堕落者自行暴露……

在此之前，魔王还给诗人讲了一个故事：罗马驻犹太总督彼拉多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怯懦地处死耶稣，后来又派人杀死叛徒犹大，替耶稣报仇，为自己赎罪，耶稣的门徒马太偷刀企图救耶稣未果，后来马太与魔王会见……

诗人无家汉在精神病院里结识了大师。大师原是一位在博物馆工作的历史学者，因中彩得了一大笔钱，便辞去工作，专门从事写作。他写的关于耶稣的小说被斥为毒害人民的宗教宣传，受到当局严厉批判。他在恐惧之余逃进了疯人院，放弃了自己的姓名，只自称“大师”。其实，大师这称号原本是他的秘密情人玛格丽特送给他的，因为在她心目中他确实是位天才艺术大师。

玛格丽特的生活本来是极好的，是“莫斯科许多妇女情愿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的”，但她却觉得“未曾有过一分钟的幸福”。结识大师后，她炽烈地爱上了他，鼓励他写那部小说。结果却使他始而受批判，继而失踪（她不知道他已逃避疯人院）。为了能再见到他，她与魔王的随从订立了契约，涂了阿扎泽勒给她的回春脂，变成了女妖，为魔王主持了晚会，付出了艰苦的劳动，终于在魔王处见到了大师。他们得到魔王的允许，又回到人间，回到莫斯科他们原来住的半地下室。

这期间魔王及其随从继续在莫斯科进行人心的考察，结果发现人心并未因革命而发生变化，“人毕竟是人嘛……人类是爱钱财的，不管它是什么造的……他们太轻浮……”在这期间凡是撞到魔王手中的坏人都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大师和玛格丽特呢？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当然无法生存下去。于是耶稣派马太来同魔王商量，让他收留他们。魔王找了个美丽的地方，给了他们永久的安宁。考察的目的达到了，沃兰德率领随从飞回虚空。彼拉多被宽恕了，诗人无家汉也已病愈回到家中，只是他不再写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