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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一、第一次袭击

万里晴空,烈日炎炎。整个冀中平原燥热的令人出不来气。枣园据点内外却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尘土飞扬的日光下蠕动着给敌人修工事。鬼子渡边大队长带着十几个日伪军官和来这里视察的联队部特务头子宫本,耀武扬威地走上刚建筑好的碉堡顶上,一面走着顺手扬起皮鞭,在搬砖的民夫的光背上抽了几下。从芦沟桥事变到一九四二年,这是第四次在这里安据点了。渡边是历次来安据点的鬼子军官里边最残暴的一个。他力大如牛,时常把民夫拉去摔跤,不把人摔得半死不活,他绝不肯住手。一切建筑工事都是他自己亲手设计、监工。每天早起晚睡,跑遍工地,鞭打民夫,责罚日伪军,从不见他静坐一会,总是拖着长长的红鞘战刀走来走去。现在他又昂头挺胸地走上八九丈高的大碉堡。从这里可以看到广阔辽远的麦田里,处处蠕动着人群,像一堆堆褐色的小点子,一起一伏地在割麦子。远处一群群村落中间也矗起了好多个高大的碉堡,上面飘着日本旗。往下看,碉堡下面,四周的民房都扒平了。断墙残壁里,还可以看出锅台和火炕的痕迹。近处空地上,还丢弃着一只小女孩的红绣花鞋。鬼子和汉奸军官们得意地向四周望着,指手划脚地说起话来。枣园变了样,围着村庄修筑起宽宽的城墙,四面修造着四个城门,迎着城门是伸向远处的四条军用公路。村头的树木都齐腰斩断,剩下一排排的秃树桩,树桩的根部又生出绿丛丛的嫩枝。渡边站在碉堡顶上,竭力故作威风地挺着胸膛。他欣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示着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他的粗壮的身躯结实的像一头野牛,圆滚滚的头,嘴巴方正宽大,带着棱角。大圆眼睛,眼珠光想瞪出来,射着凶猛的光。上唇一小撮黑胡须,一动一动的不住地嗅鼻子,好像一只狼时刻在嗅着准备和人拚命厮咬。战刀鞘拖在地上,两只脚故意使劲踏着皮靴,发出吱吱的声音。在阳光下微风鼓荡着他的白绸衬衣,他狂傲地举着望远镜,向四面望了一会,回过头来哈哈地狂笑着,一把揪住维持会长张书生的衣领,吓得张书生面无人色,勉强装出笑容。渡边猛一松手,指着大平原,喊出刺耳的怪声怪调的中国话:“这个地方的,大大的好!

大大的好!”

“是,是,好极啦!嗬,嗬,哈哈!”伪军大队长张木康谄媚地笑着。张书生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着头,用发抖的手指竭力装作自然地摸着小八字胡子。阳光射在日本特务头子宫本的眼镜上,反射着白光。他毫无表情地向四周望着,头也不回地用平板的声音向张书生说:“八路军、共产党完了,中国和大日本是一家人。”张书生默默不语地听着,用手摸着小八字胡子点着头。这时传来一阵整齐的呀呀的喊杀声,张书生顺着声音看去,岗楼东南广场上,几队鬼子列成队形在演习劈刺,疯狂地吼叫着,简直像一群杀人的魔鬼,丧失了人性的野兽。一个日本兵单独立在一边,被一个军官打着嘴巴,鼻子、嘴里已经打出血来。日本兵挨着毒打,还是那么规规矩矩地挺着胸膛立正站着,让血从脸上滴下去。张书生一眼认出来那是常跑到维持会去的日本兵小石之助。前几天他曾经因为放走八路军俘虏的嫌疑,差点被枪决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挨打。听着渡边吼了一声,忙往东一看,小路上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孩子,战战兢兢地走来,头也不敢抬。那孩子紧拉着娘的衣襟。宫本向放瞭望哨的日本兵要过一支三八步枪,像文雅的先生似地举枪瞄准那孩子。张书生身上猛抖了一下,心像被一块千斤大石头压住了,再也透不过气来,使劲咬住牙。只听一声枪响,孩子往前一扑倒在地上了。母亲尖叫了一声,抱起那孩子,不顾一切地往前飞跑起来。渡边哈哈地狂笑不止。敌伪军官们也都跟着大笑。张书生的小腿肚子直抖,怎么也停不住。他忽然下定决心:“非向大日本皇军献点功不行,不然可活不了。”正在想着,只见王金庆跑上来用日语向渡边报告:

“高村的大乡长张扒灰的女婿要求见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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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一、第一次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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