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 十 章
住在大土豪家里的战士们,从室内走到室外,从室外到室内。从这间房子走到那间房子,从这个门穿过那个门,看来看去,以满足生平少见的欲望。最引起他们注意的,是一座大楼房,楼下层中间是正厅,两旁是小偏房。正厅的中间,有高约一尺的木坛,坛上摆着一张约八尺长,四尺宽的大桌,桌的周围,摆着帐簿、惊堂木、朱笔、石砚、戒尺……大厅的右墙角上,挂了几付手铐。这一带老百姓,有许多在这房子里罚过跪,打过手板,打过屁股,也有些在两旁小房关过十天八天,他们称这楼房为阎罗殿。陈廉先一天曾来到这里,因为要去找迫切需要的东西,晃一下就走了。这时又来这里,他环视一下,走到右墙角,把手铐取下来,狠狠地向地下一掷,咬着牙说:
“他妈的!真是‘早死一日天有眼,迟留半载地无皮’!”
站在他旁边的何云生也说:
“这个土豪好恶,设了公堂。”
“他自已也明白,昨天就跑了。”
“可不可以挖窖?”
“有什么不可以!”陈廉毫不迟疑地说。
“好!”何云生欢呼了一声,同朱福德说,“咱们现在就动手。”
不一会儿,干部战士有的拿锄头,有的拿镢头,找不到锄头镢头的,就拿火钻,砍斧,他们分了许多小组,分配房区,挨次序挖窖、找夹墙。他们走一步用锄头在地下蹾一下,静听地下的回音。
陈廉看着大家挖得起劲,提醒大家特别注意走廊围墙,厕所旁,猪牛栏门口。
朱福德用锄头在走廊下慢慢地蹾,忽然说:
“这里的声音有点不对。”
同他一块的何云生也去蹾了几下说:
“是。”又蹾了一下,“挖吧。”
土一锄一锄地掘开,二三尺后,土更松了,他们虽不相信有窖,但不愿停手。
“这里土很松象埋了窖。”
又挖了好久,依然没有结果。
朱福德伸起腰,说:
“没有,看样子这里以前是埋过窖,后来起走了。”
“算了,算了!”大家都说。
又走到灰房门口,他们蹾了好些下,虽然没有什么征候,但却是值得注意的地方,于是又挖起来,三四尺后,发现一块石头,有人失望地说:“没有,没有!”
陈廉听说有石头,说道:“慢点,看是什么石头。”
挖的人又把土铲开一些,说:
“好象是块石板。”
“蹾它两下。”石板上发出微弱的咚咚声。
“里面有东西。”好些人都说,“启开石板。”
石板启开了,底下是一层快要腐朽的木板,有人怀疑说:“没有窖,木板都朽了。”
陈廉说:“不一定,挖开再说。”
木板掘开了,露出一个一抱大的瓦瓮,陈廉和所有的人都欢呼道:
“挖到了!挖到了。”
揭开瓦盖,就看到一个纸包,纸包上写着“家谕”两字,取出纸包就见到银锭,银锭呈土黑色。陈廉和朱福德都叫起来:
“是个老窖。”
银锭很快取出来,堆得满地都是,他们数了一下,大小一百五十锭,但不知道有多少银两,有人估计二千,有人说三千,也有人说银子没有花边好,不好使用。陈廉去剥那个纸包,一层又一层,剥了三层,都没有字迹,他以为是个空纸包,但为好奇心所驱使,又剥了好些层,才看到最后一张纸上,写着:
字示尔辈子孙:为永立家业,吾将大小银锭一百五十,共三千二百两,藏诸正厅西侧三十步之灰房门口深窖内,此窖世世相传,非至不得已时,不得启用,尔辈子孙,须知吾创业之艰难,至嘱!至嘱!
国财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