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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三章

痒的。好!咱们去看看。

跟我六O年一样,也是因为老家没吃的才跑出来的。“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这句陕西的口语和维吾尔人说的“达坂城的姑娘一枝花”一样,是尽人皆知的。姑娘二十刚出头,还是个完小毕业生,长得的确不错,虽然辫子不长,两个眼睛睁的挺大。她姨妈在路口摆个茶摊,生活很困难,但也没提别的条件,光要求给姑娘报上户口、安上粮食关系。听老太婆的口气,她和姑娘并不亲,只想把吃闲饭的侄女儿早点推出去。

属报个户口,安个粮食关系还在话下?我们一块儿去的几个司机一合计,就跟她姨妈说定了。

,跟她结了婚。

国 我看你还年轻,结了婚没有?没有,好,那我跟你说说这夫妻之道。我结了两次婚,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经验。



得起,放得下,跟邻居没有一句闲话,从不惹事生非。每个月交给她的钱,怎么花的,一五一十她都记在小本子上。我收车回去,热饭热菜总在桌上等着我;衣裳脏了,破了,不等我说话,早给我收掇好了。可要说感情呢,那是绝对的没有!



学着培养感情。那些年,你也知道,外头乱哄哄的,想为国家多出力都出不上,只好一心建设自己的小家庭。我打了不少家具,啥捷克式的,波兰式的,漆得油光锃亮;还有小沙发、落地灯。反正我出车巴基斯坦的时候攒了一笔钱,每个月的工资也足够两口人花的。

BACKGROUND-COLOR: rgb(255,255,255); TEXT-INDENT: 0px;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可是,她对我的态度,却始终像一个佣人对主人的态度,甚至比这还不如。雇来的保姆有时还跟主人笑一笑,她脸上连一丝丝的笑容都看不出来。打的这些家具她从来不认为是她的,我在家不在家,她都不坐坐沙发;我给她买的衣裳,她一件也不穿。我看得出,这不是为了节约,她是有意要跟我拉开距离。碰上我休假,或是收了车回来,两口子在房里的时候,她不是想方设法地干些不必要干的事,就像受气包一样,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坐得远远的;两个大眼睛里空荡荡的,把一声叹息匀成很长很长的呼吸,悄悄地吐出去。我拉她出去看个电影,她就把脊背对着我:“看啥?老是l; TEXT-INDENT: 0px;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 href='http://www.so./s?q=%E4%BA%B2%E7%83%AD%E4%BA%B2%E7%83%ADie=utf-8src=se_lighten_f' target='_blank'>亲热亲热

总之,她把人人穿的那件无形的盔甲也穿到家里来,连晚上睡在我旁边也不脱。你说这叫我气闷不气闷?你看,我是瞎子、麻子呢,还是五官不正呢?哦,你别拿我开心,我怎么能比得上达式常,人家是觉得外表还能看得过去,脾性也好,为人也没干过亏心事。那么,这是什么原因呢?看起来她又不是天生的冷冰冰的脾性。我成天苦思冥想。老实说,这不由得我不想。我告诉你,家庭的苦恼要比政治上、经济上的挫折和困难更折磨人。要是在政治上挨了斗,但有个和和美美的家,回来也能寻点安慰;家里穷,可老婆好,一家人也会过得高高兴兴的。现在我碰上了这样的老婆,简直比我单身汉时候还苦恼。不瞒你说,我抽烟就是那期间学会的。不但抽烟,连酒也喝上了。当然,每次不超过二百克,因为咱还要开车。

就这样,咱们过了小半年。后来,我慢慢发觉,街坊邻里的大嫂大婶见了我,老是带着一脸怜惜我的样子,神情都有点特别。刚结婚的时候,我收车回来,进了家属大院,妇女们经常拦住我。拿我们小两口的事开玩笑。这些老娘儿们,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能说得出口。现在,跟我打起招呼来却是吞吞吐吐的,在我面前提都不提我老婆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咱们虽然感情冷淡,可从来没有吵过一句呀!

饭店。咱们几个开车的凑起来,买了几十串烤羊肉两瓶oke-width: 0px'>》:



在米脂三十里铺村。

OR: rgb(255,255,255); TEXT-INDENT: 0px;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四妹妹和了个三哥哥,













吃羊肉串,不吱声了。



胳膊,问:“你刚刚说那话是啥意思?你别怕,这里没你的事。”



的司机也跟了出来,说:“既然把话捅出来了,咱们都说开,别叫他钻在闷葫芦里了。走,咱们进房子里说。”

排排平房,百十户人家,没有单门独院,谁家里有个动静都瞒不住别人。司机家属有好些不上班,妇女们来回串门子,少不了说张家长、李家短,而且她们交际广,又爱打听,公安局的侦缉队也比不过她们,不久,她们就收集来了不少情报:这小伙子跟她是同一个村的,刚复员的义务兵,这次特地千里迢迢来寻她,他们之间原先准有什么瓜葛。现在小伙子在家属大院斜对面的畜产公司找了个烧锅炉的临时工干。我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到我家。一去,两个人就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我是窝窝囊囊地过了小半年的……”

ebkit-text-stroke-width: 0px'>开车的听了我说的情况,都非常气愤。有的说把那陕北小伙子逮住揍一顿,再赶回老家。有的说,没那么便宜,应该送到公安局。年纪大的说,这事别张扬,把小伙子赶走算了,以后她生下个娃娃,兴许她能安安生生地跟我过日子。





司机亲自动手。这天我就没出去,修了一上午车。中午,我提着借修理工的扳子回到家,一进门,她正跟那小伙子在一起。

看着办吧!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

抖。唉,记者同志,一个人突然遇到一件从没经过的侮辱,虽然他有道理,也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伙子趁我愣神的当儿,飕地从她身后跑了。她这才朝床上一坐,一脸横下一条心的坚决劲儿。

着牙齿,连连问她:“这是谁?这小伙子是谁?”





但是,她没跟我说谎,仍然两眼垂泪,一言不发。我目光失神,两手拄着脑袋,干坐在那里。看看崭新的家具,看看式样新颖的沙发跟落地灯,慢慢感觉到:两口子没有感情,家里所有擦得油光银亮的东西全跟冰一样,发出来的光都冰得疹人。这些东西算什么?就是将来有个娃娃,又怎么样?家里娃娃一大帮的司机,为了两口子不和而在外面胡闹的、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我见得多了。司机的工作好,收入高,政治上又没有谁整他,为什么还有些人酗酒肇事?你去调查调查,多半是为了家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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