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回 杨子荣盛布酒肉兵
“报告二○三首长,民兵队长李勇奇,奉您的命令来到。”
李勇奇和十几个民兵,全副的出猎装束,学着解放军战士的礼节气派,威武地站在剑波面前。
“太好了勇奇同志,现在你和你的民兵队的任务是:白天照常出猎,尽量地虚张声势;晚上严密防守屯落,捕捉零星散匪和密探;再就是押紧了一撮毛,别让他跑掉。”
“什么?……”李勇奇圆瞪着十分惊讶不悦的两只眼睛,惊愕地瞅着剑波,“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少剑波走上前拍了一下他宽大有力的肩膀,“年三十晚上要严防匪徒可能来的袭击,因为你知道,你这块地方,南有座山雕,北有九彪,不要大意。再见!……”少剑波说着伸过手去,李勇奇却不把手伸出来,他不满地躲过剑波的手向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道:
“什么再见!我们根本不离开,怎么会有再见!”
“是这样,勇奇同志,小分队有战斗任务,马上要出发。”
剑波向李勇奇解释着再见的意思。
“我们也同样跟着!”
李勇奇拍了一下他的大枪。“刘队长告诉我们要去作战。”
“不!勇奇同志,张大山同志牺牲后,你是夹皮沟人们的主心骨,你又是夹皮沟人们的胆,他们离开你就会感到不安,为了叫群众安心些,你还是要留下,你是不能离开他们的。”
“不错!正因为这个,所以我一定要去。夹皮沟的人心是这样要求我李勇奇的。”
少剑波看到李勇奇坚定不移并且有些激动的神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怎么!”李勇奇带有质问的神色和口吻,“是不是瞧不起我李勇奇?”
“不!不!绝不是这个意思。”少剑波连忙解释道,“正因为我完全相信你,所以把夹皮沟的一切交给你。”
“相信我就应该让我们去,且不说别的,在老林子、大雪乡,领道我们还是满不含糊。”
“道路我们小分队已经纯熟了!”
“纯熟了?……”李勇奇和他的十二个民兵显出惊疑的神色,发出不相信的反问。
“是的!纯熟了!”少剑波手掂着孙达得刚拿回的桦皮膜卷,肯定而自信地回答着他们。“孙达得同志把什么都弄明白了!”
“那么我们就去拚杀!”
李勇奇等十二个人发出一声激昂而固执的请求,从他们的呼声和神情中,看出他们战斗的意志已是非常坚定了。屋子里出现了又激昂但又僵硬的空气,足有一两分钟没人作声。
“是这样,二○三首长,”李勇奇眼眶有些湿润,低沉地向剑波道,“我李勇奇几年来一直和工友、乡亲们站在斗争的最前列,日本鬼子时候,我是对敌斗争的好汉,谁知临到国民党来了,我只梦想他们是中国人,总要比小鬼子好些,所以我处处拿他们当中国人看待。没成想正因为这么想,吃了大亏,上了大当。没有认清这些王八操的搞的鬼把戏,我们夹皮沟被下了枪。自从我们没了枪,灾难一层又压上一层,粮被抢光,衣服被褥也被抢光,又打死我们三个工友,这次张大山哥和李少坡又被打死,夹皮沟的工友和家属,眼看要饿死冻死,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李勇奇怎么办?在你们没来以前,我李勇奇眼瞅着乡亲们这苦难的日子,重重的灾难,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天上不下粮,雪上不产米,地上又不生枪,国民党土匪又没死,我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受龟气。现在来到出气报仇的节骨眼,如果你不让去,那我死了也闭不上眼。我的生前好友死在敌人的枪下,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旧仇未报,新仇又来,我李勇奇不拚掉他几个,你想,二○三首长,我怎么能对得起我生前的好友!我怎么能对得起他们的家属子弟!我李勇奇再还有什么脸见夹皮沟的人!”
“是的!二○三首长。”